06年底, 因爸爸生病住院, 趕回台灣探望, 正逢年底, busy season 旺季, 機票難求. 幸有貴人相助, 否則, 那能成行?! 心急爸爸的健康, 又急返台沒落腳之處. 從接獲通知, 到成行, 匆匆一周多. 食不知味, 也未曾好眠過.
好友Judy, 和鄰居 Charlotte 開車送我們去搭到機場的巴士. 她們本執意要開近三小時一程, 直接送我們到機場. 但, 我知道, 日後, 還有得要跑機場的, 還有得要麻煩她們的. 停車場, 相擁, 道再會時, 大家都哭了.
結果, 一路大塞車. 到達機場時, 已比預定時間遲了半個多小時. 還好, 坐的是航空公司的巴士. 他們一定要等巴士到了, 我們都check in , 辦妥登機手續後, 才能關櫃台. 我們像一群鴨子, 被趕上架似的, 奔來跑去, 匆匆辦了手續, 檢查行李等等. 還好, 我們都是識途老馬, 也沒語言障礙. 很順利地上了飛機, 找到座位, 安頓下來.
起飛不久, 因已是凌晨, 空姐很快就上了晚餐. 沒什麼胃口, 只是硬塞了些東西. 空姐收走餐盤後, 我感到很不舒服, 頭昏, 想吐. 就托 j 陪我去洗手間. 搖搖晃晃走到那兒, 一看, 已有人. 就站在外面等, 這一等就……………..
等我稍稍恢復一點神智, 只感到自己躺在地上. 周圍的人, 七嘴八舌地 : 她怎麼了?! 喝醉了?! (這是我每次昏倒後, 最討厭聽到的. 我幾乎不喝酒, 也不喝汽水等.) 她吃了什麼藥?! (天啊! 我只是昏倒而已. 你們怎麼就開審了?!) 耳中又聞機上廣播 : 這是機長, 請問在座的, 有沒有醫生或護士? 請到……..來. 有人昏倒, 急需救護!!
我知道, 我又昏倒了. 從小, 我就很容易昏倒. 周圍人太多, 昏倒! 氣溫太高, 昏倒! 日曬稍久, 昏倒! 總記得, 每次開學註冊, 人好多, 排隊, 大家嘰嘰喳喳地, 慢慢, 對我來說, 就變成嗡嗡聲. 我就昏倒! 週會, 朝會, 太陽下站久一點, 昏倒! 有時, 不昏, 四周的同學還會生氣, 嫌我不夠意思. 因為, 我一昏倒, 起碼有四, 五個同學, 可藉把我抬送學校護士處之名, 而開小差.
到朋友家 party, 做客. 夏天, 開著冷氣, 還好. 冬天, 人一多, 室溫一高, 我就昏倒! 每次, 要昏倒前, 都一樣. 眼前一切, 變成灰灰白白, 就像古早的黑白影片. 聲音變成嗡嗡聲. 我心中老想著 timber 這個字. 鋸大樹, 樹快倒時, 伐木工人就會大叫timber, 以警告大家小心. 接著, 就見大樹倒地, 塵土飛揚. 我人算高的(168cm公分). 大概, 每次昏倒也像timber一樣吧?!
每次昏倒, 約數分鐘後, 聽覺最先恢復. 最可怕的, 是在聽覺恢復, 到神智完全恢復, 中間那幾分鐘. 我除了能聽以外, 什麼也不能做. 連眼珠都不能轉. 整個人, 被鎖在一個沒有任何行為能力的身軀內. 那種感覺, 真可怕. 心中更害怕. 不知, 這次能否再醒過來?! 耳中, 還要聽那些令人生氣的話, 又不能回嘴.
記得, 有一次, 在一位同事家聚餐. 我昏倒後, 聽到幾個男同事在抱怨 : 她這麼瘦, 怎麼會這麼難抬?! (人昏倒後, 軟綿綿的, 不能使力氣. 當然, 變得很重, 很難抬.)
又一次, 與一堆朋友去泡溫泉, 吃燒酒雞. 溫泉才泡出來, 山風一吹, 昏倒! 還得聽一位老婆婆說 : 伊甲酒醉了?! (老天啊! 我可是半滴酒也沒喝!! 燒酒雞也還沒吃呢!!) 可惜, 什麼話, 都只能在心中吶喊!
每次, 昏倒後, 整個人都涼涼的. 心跳, 脈搏, 血壓, 變得很低. 為了這個毛病, 看遍中, 外名醫. 做過各種檢查. 就是不知原因.
這次, 在機上昏倒, 可夠嗆的了. 好不容易醒過來後, 他們給我們換了位子. 座艙長每十多分鐘就來看看我. 中途下機休息時, 他們不准我走路, 一定要我坐輪椅. 本來, 他們還要我去看醫生. 不讓我上機, 再飛. 我簽了一份文件, 才免於去看醫生, 也可上機成行. 重新上機後, 也一樣. 新換的座艙長, 不但, 三不五時地, 來查看. 還給了不少, 只有頭等艙, 才有得吃的好東西.
也還好, 我去洗手間時, 已有人在內. 否則, 我如進去, 一定昏倒在洗手間裡面. 飛機上的洗手間, 那麼小. 我一定會撞到什麼東西, 非受傷不可. 那才真的麻煩大矣!
最絕的是, 在等重新上機時, 一位老先生跑來告訴我說 : 我就倒在, 離他位子不遠處. 他還以為我死掉了. 因為, 他上次去日本, 一位乘客也是昏倒在地. 結果, 是心臟病發而亡. 全機迫降其他機場. 大家都不得下機. 等醫生來, 確定死亡. 才將那人抬走. 大家再換機而行, 等等. 他越說越興奮, 說得口沫橫飛. 我真不知該怎麼回應. 最後, 還是, 他老婆把他拖走, 才了. 真是昏倒啊!!!
後記 : 到了台北, 與好友們相見時, 談及在機上昏倒之事. 見大家沒太吃驚的樣子. 我問他們 : 你們可還記得, 我以前曾經昏倒?! 答案竟是, 妳指的是那一次昏倒?! 原來, 本人昏倒, 還頗有紀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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