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趕回台灣之前就想, 到時一定要空出時間, 去看你. 你得了喉癌, 已兩年多. 發現就醫時, 已是後期. 經過各種治療, 病情起伏不定. 八月時就聽說, 你變得比較虛弱. 讓我很掛憂.
9/24半夜, 到了台北. 隔天上午, 竟在路上碰到你堂弟. 說是你被緊急送醫. 他剛去醫院看過你. 說你看來還好. 與你握手, 還極有力. 聲音宏亮, 神智清晰. 只是不知怎的, 我耳朵聽他說話, 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說 : 迴光返照! 迴光返照! 本想馬上去探望你, 可是大家都主張, 我應該先趕快去看牙醫. 因為不知要看診幾次, 最好早開始, 以免要返美時, 還沒看完. 週六, 牙醫診所只開到下午. 所以我就乖乖地, 先去看牙.
結果, 你在下午三點多就走了. 還是沒能再見你一面. 上次見到你, 是09年夏天. 我返台時, 大家聚會吃飯. 認識多年, 我大多時間都在美國. 所以見面的時間也不多. 你是補教界的數理名師, 擁有自己的補習班. 身高183, 帥氣又瀟洒. 個性豪爽, 大方. 朋友一大票. 喜歡打牌, 也打得好. 家有賢慧嬌妻, 和一雙又高又帥的兒子. 但我隱隱約約地, 總覺得你另有紅粉知己.
終於在你的滿七, 和告別式時, 見到她, 一位聰慧美麗女子. 聽說, 你生病後大多是她照顧你, 不棄不離. 沒有深情厚愛, 是辦不到的. 你在這世上, 真是快快樂樂, 心滿意足地走了一遭.
我一直最羨慕的, 就是你們兄弟姊妹之間的深厚友情. 尤其是我的唯一手足為了金錢, 就視我為無物. 並與我絕斷多年. 相較之下, 跟你們相處, 總能不拘小節, 開懷自在. 讓我得到從所未有的手足之愛. 還有你們對父母的孝敬, 總被我戲稱為第二十五孝. 特別是從不下廚的你, 這些年來, 還專門跟某大餐廳的名廚學了清蒸魚. 每天一早, 就開車到魚港, 買生猛鮮魚. 再回家做給父母吃.
頂頭的相片就是09年, 與你們一起過端午節時, 你的拿手, 清蒸魚. 那不銹鋼盤子, 和其下的保溫酒精爐, 也都是你特地為父母準備的. 那魚, 更是鮮嫩味美, 其中還包含了你無盡的愛. 只是已成絕響, 再也無緣吃到了. 很不捨你的離去. 但能親自送你最後一程, 也讓我心中好過一些. 十分懷念你的豪邁話語. 雖然有時有些臭屁, 但那也就是你啊! 你看來粗枝大葉. 可是對父母卻有一份細膩的孝思. 想來這也是你極有女人緣的原因之一. 我的好哥兒, 一路好走. 不論你在何方, 你永遠都常駐我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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