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朋友在格子家, 寫給一位被她放鴿子的好友的信. 讓我那已結疤的心頭之痛, 又再次流血. 夜晚又再度失眠. 原以為, 早已將之塵封於心外的苦痛記憶, 又再次對我施予無情的殺戮.
那是06年底, 為了探望生病住院的爸爸, 匆匆返台. 沒機位, 沒住處. 好不容易解決後, 又昏倒在飛機上(見昏倒!). 回到台灣, 見到生病的爸爸, 躺臥在床, 不能進食, 要用鼻胃管灌營養劑. 昏睡的時候居多, 叫我心如刀剮.
沒返台前, 就因沒住處的事, 求助於我唯一的手足. 不是要求, 住在他那無本沒貸, 價值數千萬的華廈. 只是, 想請他幫忙, 找個地方, 好落腳. 打電話, e-mail, 全如石沈大海. 我就心裡有數. 爸爸一重病, 勢利, 善變又無情的他, 已經選邊站台. 把我這沒錢的唯一手足, 視為陌路. 等再見面, 才發現, 我比陌路還慘. 他視我為隱形. 只有他的愛妻, 那時還記得我這個媒人. 仍願意跟我講話. 也就因此, 那次我在台灣停留不到一個月, 竟被他放了兩次鴿子.
我租了一間, 三房兩廳的公寓. 除了, 過敏咳嗽, 媽媽不准我去醫院看爸爸, 和食物中毒以外. 每天, 都由租處走二十多分鐘, 再搭醫院專車, 去探望爸爸. 總要到近半夜, 才回到家. 我是個大路痴. 租屋那一帶, 本就不熟悉. 白天還好, 晚上就麻煩了. 總算, 還識得字, 也開得口. 常常拿著字條, 不恥下問.
有一晚11點多, 要離開醫院時, 弟妹說她老公開車來, 邀我搭便車, 一起回家. 我想, 說不定這會是個大家回復感情的轉機. 不料, 一路上, 我老弟惜言如金. 車內氣氛, 有如凍箱. 等一過橋, 才剛進入市區. 離我住處還很遠, 在一片黑漆漆的的辦公大樓區. 他老兄竟把車靠邊一停, 叫我下車.
下得車來, 四處一看. 不只, 烏漆抹黑. 還, 不見半個人影. 那晚, 也不知是怎麼摸回家的. 也是上天保佑, 沒遇上歹徒. 但, 阿呆如我. 隔了一個多禮拜, 竟又讓他如法炮製, 再放我一次鴿子. 加上後來, 發生更多比這更不堪言的事件. 讓我確定, 我已完全失去了, 這個唯一的手足.
頂頭的相片, 是我前院的 magnolia 木蘭, 主幹被冰撐裂開. 就好像我的心. 我替她噴上專用黏著劑. 避免再裂更大, 及防止蛀蟲. 那些拖留而下的黏著劑, 就像從我心中滴下的血. 只是, 我的心卻無法黏補了.